林素嫣惨白着脸楚楚可怜地流着泪:“沈姐姐只是一时冲动,不是故意要打我的,”说着作势要来扶我。
我忍着喉咙上火辣辣的疼痛,嫌恶地避开她的手。
可林素嫣却突然摔在地上,伪装成被我推倒的样子,哭得梨花带雨:“沈姐姐,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,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…”
顾肖将林素嫣护在身后,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,厌恶,鄙夷,像是要将我生生凌迟。
“沈欣,你死不悔改!没救了!”
他的视线转向一边早就痛昏的采露身上,“将这个丫鬟,”他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:“就地杖毙!”
这四个字仿佛重重惊雷,将我劈得魂飞魄散。
我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,那个曾同我一起抓鸟逗猫,曾和我一起读书骑射,曾带我放天灯许愿,曾发誓永不相负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。
我再顾不得其他,哭着匍匐在他脚边,“是我的错,一切都是我的错,我给林素嫣认错,我给她磕头,你让我怎么样都行,求你……不要杀了采露——”
木棍敲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,一下一下,敲得我魂飞魄散,血肉支离。
那是采露啊,是这么多年来陪着我长大,众叛亲离时依然不离不弃,如此绝境依然无缘无悔默默相陪的小丫头啊。
我对不起她。
“采露——”我撕心裂肺泣不成声。
侍卫们将我狠狠压在地上,我十指抓着地,挣扎着往前爬去。
我什么都听不见,什么都看不见,眼前只有采露被打到血肉模糊的身躯。
耳边似乎还有她温柔的声音:“小姐,别难过,采露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顾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,喃喃道:“你疯了吗,只不过一个婢女而已……”
我艰难地爬着,短短的一段路,却是那么漫长,眼前血色氤氲。
恍惚间无数死人从深渊里爬出,模糊地朝我嚣叫着。
那是我的亲朋,我的战友,我的军队,我年轻时的孤注一掷的执着和信仰。
“啊——好多血!”
耳边突然传来模糊的尖叫声。
不知何时,我爬过的地方竟然蜿蜒出一大片血迹。
“欣欣——”耳边传来惊呼声。
我眼前一黑,再支撑不住软倒在地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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