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姑的笑容僵在脸上,她眼神躲闪着,摆了摆手。
“监控?哦……那个啊,早就坏了,不知道被孩子弄的还是怎么,一直没顾上修。”她指了指电视机上面那个黑点,“不信你们可以自己看,根本就不亮了。”
09
律师推了推眼镜,镜片上反射着我姑姑那张虚伪的脸。
“坏了?”她语气平淡,好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,“林教授,这个可能性,我们来之前就考虑到了。”
她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盖着红章的文件,递到我姑姑面前:“这是法院签发的搜查令,以及技术部门对你家所有电子存储设备进行数据恢复的许可。”
我姑姑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,她眼珠子乱转,声音都变了调:“你们……你们这是什么意思?滥用职权!我要投诉你们!”
“请便。”律师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侧身让开。
一个背着工具箱的年轻人跟着警察走了进来,径直走向那台电视机。
我姑父尖叫一声,想扑过去,被一个女警察拦住了。
“警察同志!真的坏了!我们没撒谎!就是一个摆设!你们不能乱动我们家东西啊!”他语无伦次,抓着女警察的胳膊不放。
那个技术人员动作很利索,三两下就把那个小小的监控摄像头拆了下来,又从后面连着的一台不起眼的设备里,取出了一块硬盘。她打开笔记本电脑,接上各种线,屏幕上开始飞快地滚动起一行行看不懂的代码。
屋子里死一样地安静。
我姑姑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颗颗往下掉,她一会儿看看那个技术员,一会儿又恶狠狠地瞪着律师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大概过了十分钟,技术员“嗒”地敲了一下回车键。
“找到了。”她回头说,“硬盘被格式化了,但是底层数据都还在。恢复了最近一个月的内容。”
她点开一个文件夹,屏幕上跳出了一个画面。
那是我家的客厅,画面里,姑父正掐着我的胳膊,把我往墙上推。表姐在旁边拍手叫好。
姑父“啊”的一声,腿一软跪在地上。
技术员没有理会继续拖动进度条。
画面切换。
我跪在地上,用一块小抹布擦着地板,旁边是姑父打翻的水桶。
我被关进储藏室,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,画面陷入一片漆黑,只能听到我小声地哭泣。
姑姑一巴掌打在我脸上,骂我“小chusheng”。
一幕一幕,清清楚楚。
我姑姑的脸从红到白,又从白到青,最后“扑通”一声,和早就瘫软的姑父一起,瘫倒在了地上。
“林建国,孙慧。”带队的警察声音冷得像冰,“现在,你们涉嫌虐待被监护人罪,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当天晚上,本市的新闻频道紧急插播了一条新闻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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