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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1页）

“妈，你放心，债我们一起还！以后我一定照顾好您和棠月！”

我看着终于冰释前嫌、紧紧依靠的儿子儿媳，心中大石松动。我费力地扯出笑容，拍拍他的手。

“好了，真相大白了，我也累了。”

我闭上眼，又睁开，看向门口：

“淮川，推我出去一趟，我得单独找主治医师聊聊。”

有些关于生命终点的话，我不想让他们听见。

6、

沈淮川推着我，沉默地走向主治医师办公室。

“淮川，你在外面等我。”

我的声音平静。

他眼中担忧，但还是点头停在门外。

王医生看到我，有些意外：

“沈阿姨，您感觉怎么样？”

我直接压低声音问：

“王医生，这里没别人。您跟我交个底，我这病，还有没有治好的可能？”

王医生敲键盘的手顿了顿，目光带着怜悯和冷静。他叹了口气，将屏幕转向我，指着影像图和数据。

“沈阿姨，您的情况我们讨论过。高位截瘫伴随多器官慢性衰竭，神经损伤不可逆。以目前的医疗水平，‘治愈’……很遗憾，不可能。”

尽管早有准备，亲耳听到判决，我的心还是猛地沉了下去。口腔里弥漫开苦涩。

“那我们之前的理疗和药……”

“主要是延缓衰竭，维持现有机能，控制并发症和疼痛。但这需要长期坚持，费用……您清楚，无论是进口药还是专业理疗，都不是小数目。后期如果需要更高级设备或靶向药，开销更大……”

他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曲线和数据。直播赚的钱，在这种长期巨额消耗面前，撑不了多久。

不能拖累他们。

我抬起头，所有脆弱被收起，只剩下近乎冷酷的平静。身体前倾，目光锁住王医生：

“王医生，我求您一件事。今天这些话，关于病情的严重程度和后续巨额费用，请您务必不要告诉我儿子和儿媳。”

王医生皱眉：

“沈阿姨，家属有知情权。而且治疗需要他们支持……”

“他们承受不起！”我打断他，声音发颤但眼神锐利。

“我儿子刚出狱，一无所有。我儿媳已经熬干了心血。告诉他们真相，除了让他们背上更重的负担，眼睁睁看着我死，或者为了我砸锅卖铁，有什么用？”

我手指抠紧轮椅扶手，指节泛白：

“就让他们以为，我只是需要长期理疗吃药，情况不好但稳定。算我求您，帮我瞒着。所有治疗决定我自己做，钱我自己想办法。”

王医生沉默了很久，最终重重叹气：“我尊重您的选择。病历上我会注意措辞。但您要明白，这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扯出难看的笑容，“不需要太久。”

足够了。

7、

从医院回来，家里气氛微妙。

沈淮川和宋棠月对我小心翼翼，充满补偿性的关怀。

但我心底的冰层越结越厚。

第一波直播的钱，不够。它或许能还债，支撑我一年半载治疗，但之后呢？留给孩子们的将是新一轮绝望。"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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